D.Gray-Man驅魔少年
張莫夢 》 碎琉璃的搖籃曲
那是一個意味不明的夢。
彷彿身置熟悉地方,眷戀、難過地令人想哭。
摔落地面的清脆聲響,是暗示希望被奪去般、損壞一地的琉璃珠。
阿爾瑪和神田優逃走了,亞連‧沃克被上層的長官囚禁。
親眼看見阿爾瑪殘留怨念所造成的悲劇,他只能垂下眼這麼無力:
「這是因果報應……」
為了聖戰,而執意操弄人心和人命的我們,怎麼不可能有罪過?
聖戰可以作為理由殺害那麼多人?
「--你又再哭了嗎,莫。」
柔和、帶笑的嗓音讓他錯愕地不可置信,不敢眨眼、扭頭向其望去。
那艷紅、詭異的被染成雪白的長髮,還有以前她常穿的青色袍子。
雙手環在胸前,拿他十分無奈的表情。
「你這樣子舅媽會很生氣,都29歲的大人、是分部長,怎麼還這麼容易落淚?」
笑。
「石榴!」
或許是妄想,或許是幻覺,但他還是沒有多想就抱住人影。
畢竟已經那麼久沒見了,而且她也--
意識到這點,瞥向她的雙眼:「妳怎麼會……」
「就當是神給使徒的禮物好了,你說呢?」
微笑。
「那、妳的頭髮?」
這點也很令他在意。
「17歲那年、為了救同伴強制開放了INNOCENCE,」
「結果就整個刷白了。」
她拾起一綹髮絲,「之後為了不讓赫布勒斯和其他人太擔心、我還是有偷偷染紅回去。」
「不過神大概很討厭紅色吧,我猜。」頑皮一笑。
「妳啊……」
這的確是他所認識、熟悉的那個人,鬆了口氣。
「不要再哭了喔,莫。」
口吻瞬間沉穩下來,
「不要讓舅舅、舅媽他們再擔心了。」
手撫上他面頰。
「他們……」哽咽、有所保留。
「一直都在看著你喔,慶幸有芙和翁爺爺在真是太好了。」
聽到這話,不甘願揉了揉眼。
「我還是沒獲得母親的認同嗎?」
「不對,」
她笑,
「她一直都以你為傲。」
話語傳入耳中的頃刻間,他像回到孩提時那樣子哭,臉埋入她懷裡。
「莫,把眼睛閉上。」
「嗯?」
本來想照做,遲了半秒狐疑盯著她:
「妳不是又要偷親我了吧?」
「啊啦,原來你這麼期待。也是可以啊,純情處男小莫。」
惡作劇地笑起。
「誰、誰期待了!」
立馬臉爆紅還飆出蕁麻疹,「不准叫我處男小莫!啊啊啊啊!癢死人了!!」
「唉,舅媽也很擔心你的蕁麻疹呢。」無奈嘆氣。
「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害的啊!……嗯?」被她抱住。
「把眼睛閉上。」
因為對方這回口吻異常認真,他也只能照做。
「醒來後,就不會有事了。」
逐漸唱起歌謠,一首旋律婉轉優美的曲子。
好像在哪裡聽過、明明想保持清醒,卻開始意識模糊。
最後他想起來,這個曲子、母親當時拉奏二胡、和著樂聲唱給他聽……
「莫大人!」
睜眼,翁手上端著早餐。
「早安,本以為您在做惡夢、想搖醒您的。」
「……翁,去幫我找一下小提琴。」
坐起,扶額。
「咦?啊、是!」
將餐盤先放在床頭,隨即去取物。
「謝謝。你先退下,我拉完一曲就出去。」
接過樂器、遞還給對方已清空食物的餐盤。
「莫大人……不是最討厭拉奏西洋樂器嗎?」
帶上門時,翁滿腹疑惑。
他還記得那幼小的男孩當初是被迫學習拉奏提琴,而一旁小女孩稚嫩童音唱的歌是多麼好聽。
「石榴小姐。」
哀傷搖頭,將殘像抹去腦後。
*
琴身倚靠肩頭,拾緊琴弓的手開始流暢拂過弦間,交織出熟悉悅耳的曲目。
「這是……哪裡來的?」
科學班成員抬頭四望尋找音源,驅魔師也被悠揚曲調所吸引。
「啊、我聽過呢,這是搖籃曲。」
利娜莉.李開口,
「感覺、真的能夠撫慰人心……」閉起眼。
很久以前,當他演奏樂曲時,小他兩歲的少女就會跟著哼歌、隨後朗聲而唱。
那時從窗戶透入的陽光就像溫暖的碎琉璃,能抓到、握緊在手心一樣。
現在、也一定能是。
露出抹彎弧,樂曲終了。